嘉绒唐卡之乡——马尔康

李川虎(马尔康县志办)

   

嘉绒唐卡

一,唐卡究竟是什么?

我从参加工作就在马尔康县,而且在历史上“四土”之一的松岗,尔后调县级机关一段时间,后又下去在另一个历史土司辖地的卓克基乡工作,再后调县民宗局,并参与负责对土司官寨的修复装饰中,对民族宗教厅的装设,从而广泛地与马尔康各唐卡画师及其嘉绒唐卡世家与画派的接触。07年,又调到县党史方志办任职至今,近些年又负责口述历史的拍摄,我的包村定点是梭磨乡,即原梭磨土司辖地。这样我基本走遍全县寺庙乡村和“四土”中的三个土司地方,尤其是在方志办的这些年,对唐卡和红军在我们境内“四土”停留建根据地,留下了红色记忆,从此“四土”地域享有——雪山草地誉称。在我的调查中,嘉绒藏族唐卡中居然有过画昔日红军过雪山草地情景的,可惜现无法寻得实物例证。不过让我们看到藏族唐卡艺术在嘉绒的继承创新史影。

由上述工作关系,使我渐渐对藏族唐卡有了肤浅认识。唐卡,系藏文音译,指用彩缎装裱后悬挂供奉的宗教卷轴画。唐卡是藏民族文化中一种独具特色的绘画艺术形式,题材内容涉及藏族的历史、政治、文化和社会生活等诸多领域;传世唐卡,大都是藏传佛教和原始苯教作品为主。根据学术界的历史考证,唐卡起源于公元七世纪的吐蕃时期,历史悠久,画风别具一格。从公元七世纪有文字记载至今已是1300多年的历史,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经历了盛衰起伏和传承创新,从地域和所画主题,以及风格各异等而形成诸多派别,这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性。

二,嘉绒唐卡归属何派?

嘉绒唐卡,是不是独具风格?它又属于是何派?对我们地方史志机构工作者与研究人员而言,这是必须引以重视和研究的课题。那么,藏族传统唐卡,最早以佛神为主的宗教画,形成有四大主流画派。即:卫藏地区(西藏自治区)的勉唐画派,康巴地区(以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为中心、青海玉树藏族自治州、西藏自治区昌都地区、云南迪庆藏族自治州)的噶玛噶孜画派,安多地区(青海地区)的热贡画派和西藏自治区日喀则地区的钦则画派。后来吸收并蓄又形成了很多派系出现。对于藏传佛教僧尼来说,至今唐卡乃是修行时必不可少的用具,礼拜唐卡可获功德,同时也要通过观看唐卡,引发关于佛像义理的联想和修行的悟性。最壮观的则是节日和法会时的晒佛仪式了,僧人们将寺院中珍藏的唐卡取出郑重展示,向民众及香客展现净土世界的光辉和庄重肃穆,展示佛陀祖师的伟大,或说或唱,载歌载舞,场面十分隆重而盛大。

从嘉绒唐卡的内容看,它包括的内容极为广泛:有反映藏传佛教和各种神灵的宗教唐卡;有反映自然科学成就的藏医、藏药、天文历算唐卡;有记载历史事件的史料唐卡;有记录人物的传记唐卡。这些唐卡上的历史事件、人物传记、宗教教义、藏地风土、民间传说、神话故事等,涉及政治、经济、历史、宗教、文艺、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堪称是形象的百科全书。这些精湛的艺术品是藏族文明的史诗。

再说嘉绒唐卡有派吗?其实答案不仅肯定,而且历史线条是很清楚的,对历史唐卡所形成的派,其基本特征主要为三条,一是唐卡画的主题选择,你画的是什么,以题归类;二是画风着色,别具不同风格和个性特点;三是地域或画师名位而列为派。为此,我认为嘉绒唐卡三条要素均具备。说选题除传统佛神唐卡复制画外还与山神及地方神灵相结合的题材唐卡比比皆是。同时,结合嘉绒民居和生活命题的不少,所以不仅其主题鲜明,而且结合嘉绒藏区实际,具有独特个性。嘉绒唐卡的画风是吸收传统各派技巧艺术,独具风格和色彩。其三地域就是嘉绒藏区很清楚,而且嘉绒画师是本土,历史上其画技享誉全藏区的都不少,有不少在历史文献中都有名存。所以,我认为嘉绒唐卡不存在其它派别归属,它自成一体,传袭千年。其派就叫——嘉绒唐卡!无可非议。

三,嘉绒唐卡故乡及现代化前景

    唐卡绘画艺术是藏族文化史上的奇葩,千余年来影响深远。唐卡艺术也是中华民族民间艺术中弥足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从嘉绒地区而言,唐卡艺术的弘扬传承历史是从未间断,加之“四土”的土司官衙今天都在马尔康县境内,尤为特殊表相给我们一种“集中”与“展示”的奇特不解的感觉。其实“四土”历史管辖地很宽广,除州内现今邻近各县不少地区,历史上属四土所辖,有的土司曾管辖达今青海省果洛州境。正是由于土司首府地集中分布在今县境内,所属土司地均为其土的政治文化中心。所以,就唐卡工艺而言,马尔康历史上是“沟沟有寺庙”和 “寨寨有画师”,就今天而言历史上唐卡世家之谱仍不少传脉未断,屈指可数也不少七八家,这在嘉绒十八土司历史上也少有的,在“四土”历史上虽有纷争但无大的战事,较好的保留传承了嘉绒文化,时至今日马尔康县仍然是四川藏区“寺庙最多(仅政府批准开放的寺庙就达61座),教派最齐(既有藏传佛教的宁玛派、觉囊派、萨迦派、噶举派、格鲁派,又有藏民族原始宗教雍忠苯教)。”且马尔康地区的各个教派之间,各寺庙之间各教派信众之间均能相互包容和谐相处,到今天马尔康地区的每一幢碉房的顶层都设有自家的经堂,根据自己的信仰,经堂中都多少不等的呈列有不同教派的唐卡画卷,既然唐卡画80%的题材是宗教,而且历史上的“四土地区从来没有发生过大的历史变乱”,且“四土”的区位又是嘉绒的“腹心”地,这一地区在历史的长河中没有大的波折,应该说嘉绒文化的昨天和今天得以在这里对比,传统和创新在这里得以显现。所以就唐卡这一藏民族独特艺术,我认为马尔康在嘉绒地区,无愧为嘉绒唐卡的故乡称号,即使你不认可他也确实存在着,这是事实不容置疑。

对于嘉绒唐卡艺术,经我调查,从它的产生历史至今,无论是从图腾崇拜,或是信仰文化的推进与发展,它始终是突出透视给人们的是对民族历史文化所发展演变的真实记录的展示。从它包罗万象的内容可以看见古象雄文明浓厚底蕴,是对劳动人民生活、生产、民俗、文化、以及追求的理想愿望的记述和期望心理的记载史影。也是时代性烙印,随着历史发展进程,就是在那宗教信仰浓烈的地区群落中,除神灵崇拜以外,还有丰富内容。例如藏民族农厚的神山崇拜所绘制出的神山唐卡中,明显透视给我们的是藏民族祖先热爱故乡,热爱劳动,关注环保,渴求和谐。从神山崇拜中可见历史民族和谐关系并非是政治观点和立场取向问题,而是对一种文化的共识和认同。这种以文化认同,信仰同道,便可促使民族融合和谐共处,团结友爱的就是藏民族,正是这个具有悠久文明历史和宗教信仰的人类民族群落,这些体现博爱友善,以文化认同为吸纳外来人平等共居的地区人类群体,那就是我们嘉绒藏族。

由于时代的发展,嘉绒唐卡艺术也具有鲜明的“与时俱进”和“与日俱增”的发展。嘉绒唐卡的题材也包罗万象,有宗教画、传记画、历史画、反映生活习俗的风俗画,还有反映天文历算和藏医藏药、人体解剖图的科学画等等。从嘉绒唐卡故乡马尔康,各传脉与画家世系后人,还在不断发展创新唐卡绘制,有的画一幅可走向社会卖几十万,这不仅展示出嘉绒唐卡的魅力无穷,也说明嘉绒唐卡的独特个性和艺术价值。

我认为一个不能继承和弘扬的文化,就是惰性文化,是没有生命力的文化。而嘉绒唐卡不仅活态传承不息千年,而且在今天,不以古旧文物去比,新创新作的画,居然价值如此之高,从它所转移的价值中,足见它在唐卡园中更是一朵奇葩。这就是嘉绒唐卡的现代化前景!